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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緩和關(guān)系,也為了能讓母親照顧即將出世的孩子,二嫂還是回來了.和以前一樣的遷就著.我再次回來,二嫂就快生了.又是冬天,她還在上班,很晚回家,會了就進(jìn)她的小屋,很少和我講話.一天夜里,二哥來敲我的們.說快起,你嫂子可能要生了.我和老公趕緊起來送嫂子去醫(yī)院,奇怪平時睡覺很輕的婆婆竟好象沒有聽見.二哥說先讓媽睡吧.我們就慌張的上醫(yī)院去了.醫(yī)生說要多走走.我手足無措的看著疼痛的二嫂走來走去.大家都沒經(jīng)驗,我們都不知道該準(zhǔn)備些什么.二哥更傻了,填住院單時竟把嫂子的生日都忘了.填后大夫看一眼說,這么大年紀(jì)了,是頭一胎嗎?
我心里那個氣呀,這時候不就是用婆婆的時候嗎?你怎么還不來?終于生了,又是個小子,二哥很高興,我們也高興,就是還沒見婆婆的影子.嫂子進(jìn)了病房后,她來了,站在那看,什么也不說.就為孩子怎么樣,身上有沒有毛病,臉上有沒有胎記什么的.我看見二嫂大顆的眼淚往下掉.哎,人家的寶貝女兒怎么到了她家就不是人了呢?
出院那天,我們都忙個不停.剛回家,就聽婆婆說公公在外地有新工作了,要她去照顧.她的東西都收拾好了,馬上就來人接.
然后連孫子都沒看一眼,就走了.二哥工作忙.大嫂孩子小.就剩我了.我才23.哪知道怎么照顧月子呢?二哥厚著臉皮來求我,幫忙給二嫂做點好吃的.我只能答應(yīng)了.
熬好了粥,端一碗進(jìn)二嫂的屋,嫂子就哭了.哪有這樣的婆婆呀,弟妹,要是知道她是這樣的人,我死活不會進(jìn)她家的門.你在還好,她怕你,還不敢怎么欺負(fù)我們,你不在,她天天包籮卜包子.我每天回家,還沒進(jìn)樓就聞見燙籮卜的味,惡心的想吐.她說孕婦不能吃太好的,長胖了不好生,那也不能天天吃包子呀.后來我不回家,下班就去我姐家,她又說我嫌她做的飯不好啦,跟她兒子說,他就回來和我吵架,說我不尊重他媽.還有還有,,,哭著說不下去了.我趕緊勸,別哭了,剛生完孩子對眼睛不好.
結(jié)果,我當(dāng)了一個月保姆,每天除了給嫂子做飯,就是聽她哭訴.
從她嘴里,我才知道對我婆婆始終是有畏懼的,那么我真該知足啊!
閑來無事,想給小孩子織件毛衣.想起來婆婆床下藏的一包一包的寶貝,就翻出來找看有沒有毛線.終于找到了,不知存了多少年的,看我織毛衣.兩個嫂子問線哪來的,我說床下找的,婆婆的.兩個人嚇的象見了鬼.
我說怕什么,是給她孫子用的,難道還要帶到棺材里去,你們不用怕,她回來有我呢!
后來,大嫂要給孩子做棉衣,我抓了大把她收藏多年的新棉花.沒尿布,我扯了幾條不知哪年的舊床單.那會我們?nèi)墒呛猛?把婆婆的破爛東西翻了個夠,有用的都拿來用了.她們怕,我說,沒事,有我呢?
二嫂分了房搬走了.婆婆也沒回來.我和老公過了幾個月安生日子.
一天,我躺在床上,發(fā)現(xiàn)有點怪味.問老公,他說已經(jīng)很久了.兩個人爬起來.聞來聞去.原來根源就在床下.
那木床很寬大,床底全是箱箱柜柜.拉開一看,我的老媽呀!全是古董!
有上百雙的破襪子,幾乎全都補了底.幾十雙的破球鞋,老公說還記得有自己上初中時穿過的,因為踢球,大腳指的部分要么是洞,要么補了兩塊圓圓的補丁.我問你媽留這些東西干什么,是不是想讓孫子長大穿呀.要刷的干凈也行.連水都舍不得使的人,你想想用塑料袋包了幾十年是個啥味兒呀.
我和老公一遍往外套一邊笑.最后老公都整個爬到箱子里去了,可見那容量有多大.
我把套出的東西丟到客廳.眼看著就成了小山包.什么都有,就沒一件有用的.
還不過癮,就把五斗櫥和三個死沉的大衣桂扒個底朝天.一直折騰到半夜,才滿足的躺上床.老公說,真沒想到.我們竟然睡在垃圾上三年!
第二天,我一直豎著耳朵聽外面收破爛的聲音,有兩個路過的,一聽是舊衣服,連樓都不上.晚上老公回來,進(jìn)門看見方圓近兩個立方的垃圾堆問,怎么還沒處理?我無奈說沒人要呀,正說著,又有人吆喝收廢品.老公跑下去.拉著人家上來.人家一看還是不要,沒辦法,給了人家兩塊錢,還幫人家裝上三輪車.,外加一條繩子.沒辦法,那個多呀!我從窗口看著收廢品的搖搖欲墜的三輪,笑的直不起腰來.
老公直囑咐,媽回來問,就說是我賣的,千萬別說是你!
這一上癮可就收不住了.看著挺大的家,被一堆破爛家具擠的沒有空間就想反正怎么也是挨說,不如都處理了吧.于是和老公用了好幾天,往外拉死沉的破家具.說出來都沒人信,一個單人沙發(fā)沉的我們兩人搬都費勁.問了幾個收廢品的都不要.自己動手拆!沒累死!,一個沙發(fā)劈的柴夠燒一個月了.天知道這沙發(fā)是誰做的.里面填滿了坡報紙爛棉花舊衣服.往外扒的時候都差點被霉味熏死!
大哥知道后先是堅決反對.后來見到了,也自覺參加革命戰(zhàn)斗了.
于是那個春天,每天都能見到三個還不知死活的家伙揮汗如雨.邊笑邊罵.
終于家象個樣了.地下室里也堆滿了柴火.新買的沙發(fā)和茶幾一擺,嗯,象個樣了.
我可不是把她的東西都仍了.新鍋拿出來用了.底補過兩回的仍了.新碗拿出來用了,破的找不到從哪下嘴的碗仍了.
幾十年前的老棉襖仍了.能穿的洗了一遍放好了.
床下的柜門拆了.從此屋里不再有老婆味!柜門沒劈柴,看看正好大小是張畫,就把四個柜門畫了四張油畫風(fēng)景.掛在墻上.
看著自己動手下,家越來越干凈漂亮.心里喜資資的.
沒想到等待著我的竟是一場疾風(fēng)暴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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